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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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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十分。

那麽問題來了……

莫桑站在廚房裏,陷入沈思。

她要怎麽用平日裏只提供兩個小女孩的廚房材料,立刻填飽一個少說幾個月沒有好好吃飯因為術式特殊性所以食量格外大的身高一米九男生的肚子???

莫桑揉了揉額頭,她盯著空空如也的菜籃子,沈默了十分鐘後選擇轉身去了預備的魔術工房。

半個小時後,她拎著一瓶魔藥走了出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排坐在回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所以說你這個假和尚啊,兼職詛咒師的行當不說竟然還養了兩個小女孩?養的好嗎。”

“我不經常呆在這兒,她一個人在這會無聊,讓那兩個孩子平日裏陪陪她也是好的。”

夏油傑開了一罐啤酒,也給五條悟遞了一個,不過對方撇撇嘴拒絕了;倒不是什麽還覺得自己在未到飲酒年齡這種理由,純粹是嫌棄那玩意不夠好喝,於是冰涼涼的兩罐全都到了夏油傑的手裏。他酒量不錯,眨眼功夫已經空了一罐。

“我餓了。”五條悟在地板上攤成一條,雙手疊放在肚子上,皮肉之下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像是過久的饑餓在不知不覺間連他的內臟也一同消化掉一樣的空虛。

“家裏不知道你要來,莫桑也憑空弄不出來食材,你姑且忍耐一下吧。”

“誒……”

五條悟發著呆。

“這麽說起來的話,好像啊。”

“什麽?”夏油傑晃蕩著手上的半罐啤酒,側頭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五條悟。

“和‘當時’好像。”

五條悟喃喃道。

同樣是蠻不講理地闖到了莫桑的面前,同樣也是空空蕩蕩的廚房和一個餓得要命的五條悟,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惡意十足的囂張挑釁被英靈不輕不淡的接了下來,面對那樣隱帶殺意的態度,她竟然還能用看著孩子胡鬧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多少是在意的。

即使是五條悟,也幾乎沒有見過那種毫無底線的包容眼神,脾氣再好再擅長偽裝的家夥也會隱約露出點細微的破綻,但是莫桑沒有,她的身上仿佛不存在生氣這種情緒。

……如果一直維持著那樣的生活也不錯。

偶爾五條悟也會那麽想想。

——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起來吧。”

莫桑在他腦袋旁邊蹲了下來,兩根手指拎著魔藥瓶子在五條悟眼睛前面晃悠,“沒有吃的,湊合湊合用這個補充咒力吧。”

五條悟看看瓶子,又看看莫桑。

“……你不愛我了嗎媽咪。”

“快別鬧了,起來把魔藥喝了,你要麽關了術式要麽把這個喝了,自己選一個。”

莫桑赤著腳輕飄飄踢了踢他的腰側,力度一點也不重,衣擺跟著飄蕩露出一截纖細足踝。“上次你們拎回來的一人份我可以勻給你,現在這裏的食材明早要給菜菜子和美美子,沒有你的份。”

“說起來,剛剛還在聊之前的事情呢。”

夏油傑笑著插了一句。

“以前的事情?”莫桑歪歪頭,很快對上了思路:“是說我剛剛到高專那時候的事情?”

“對。”五條悟跟著應了一句。

手裏的魔藥調成了清爽的草莓味,三兩口就能喝完——消耗的大量體力的確瞬間得到了補充,但是畢竟不是味道豐富的熱食,提供的滿足感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五條悟莫名就有點委屈。

“你以前都會給我做吃的,再不然給我冰箱裏凍著的咖喱飯我也可以忍耐……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好養多了。”

莫桑:“所以都說了沒有食材……悟,不要在地上滾,也不要拽我的腳,再拽我要踩你肚子了。”

夏油傑在旁摩挲著下巴,陷入回憶:“這麽說起來的話,你當年的脾氣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啊,這個要怎麽說呢。”莫桑歪了歪頭,她一擡腿掙開五條悟抓著自己足踝的手,轉而在兩人中間坐了下來:“當時我實在是很喜歡看悟那個樣子,應該比看你的第一眼好感度更高吧,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悟說什麽都無所謂,大概是這種程度吧。”

夏油傑:“……”

夏油傑:“……誒?”

夏油傑短暫的陷入了自我質疑的失神恍惚狀態中。

“真假!?”五條悟同樣震驚:“你腦子有問題嗎莫桑?”

“所以你自己很清楚那樣子其實很討厭吧?”莫桑瞥他一眼。

五條悟一臉無辜,裝作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

莫桑手撐著下巴,盯著靜水池中倒影圓月發著呆,“悟和我當年很像,我當年可比你那時候還要囂張呢——非要說的話,應該就是‘完全不覺得那樣過分而且會覺得所有人都原諒我’的程度。”

“哇……”五條悟慢吞吞地拉長了尾音,“那不是超級任性?”

“‘伽拉泰亞’的確擁有著這樣的特權啊。”莫桑答得漫不經心,她隨口提起自己的過往,表情卻是像是旁觀者描述著與己無關的故事,出乎意料的淡薄超然。

“若是連造物主都愛我,我有什麽不能做的——曾經的伽拉泰亞就是比你五條悟還要難搞的家夥,因為賦予生命者是阿芙洛狄忒,‘母親’本來就是任性至極俯視萬物的性子,所以會覺得無論做什麽都無所謂、無論做出何種任性舉動也會被原諒,沒有底線,全是特權。”

“現在呢?”

“現在沒有了。”莫桑回答,“伽拉泰亞有任性的權力,但是莫桑·伽拉泰亞沒有。”

“為什麽。”五條悟無法理解她的話,“你現在想做什麽不也是可以做的嗎?”

“不。”

莫桑淡淡回答。

“我並沒有那樣自由的權力……早就沒有了,英靈承受因果與凡人不同,我能以人身行走人間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目前也是僅此而已。”

五條悟嘖了一聲,下意識想要轉開這種沈重到不敢細想的話題:“聽不懂。”

“哎呀聽不懂不是很好嗎~”莫桑笑瞇瞇的去揉他的腦袋,毫不顧忌的把五條悟一頭柔軟清爽的白發揉得亂糟糟:“媽媽很喜歡悟這個樣子啊~小男孩就是要囂張任性一點才可愛不是嘛~”

旁邊那兩個打打鬧鬧,夏油傑晃蕩著啤酒罐,若有所思。

他想起她的寶具,想起曾經親自切身體會過的恐懼。

——只有黑與死的世界,以及被信徒堆砌而成的唯一白骨王座。

眾人愛她,眾人棄她。

若伽拉泰亞始終覺得那是她的錯、覺得那是自己的任性造成的結局……

那麽莫桑·伽拉泰亞,的確會剝離自己任性的權利。

但是,那程度未免也有些太過了。

這裏面仍然有說不通邏輯的地方。

黑發的男人垂眉斂目,陷入自己的思索之中。

若是真如她所說,原本的伽拉泰亞比悟還要張揚無懼的狂妄性格,那麽僅僅是那種程度的挫折,不應該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如果你和我真的很像的話——”五條悟想了想,發散了一下思維:“其實就算世界毀滅,我大概也會覺得只要與我無關的話那也無所謂吧……畢竟如果連我都不會出手或者出手也沒用的話,那不就是的確沒辦法了嘛。”

他停了停,語氣稍顯肅重:“我沒辦法救所有人,我只會拯救做好準備等待他人拯救的人。”

一個相當不合常理又相當符合五條悟的回答。

“傑呢?”

“我?”

夏油傑微微擡眼,看了一眼眸光澄明的莫桑。

他跟著揚起嘴角,微笑著答:

“——我只拯救我想拯救的。”

莫桑聞言輕笑起來,笑聲不大,卻笑得極為罕見的暢快,臉上並沒有什麽嗔怪或是對此包容的表情,她單純欣賞著這兩個回答,不摻雜半分個人的評價。

“……不錯的回答。”

英靈長嘆一聲,表情是從未見過的輕松愉悅。

“都很不錯,你們都是成熟的大人啦。”

“光說我們兩個,你呢。”五條悟戳了戳莫桑,興致勃勃地問:“英靈大人你會做什麽選擇?”

“我啊。”

莫桑微笑著,目光有些放空。

“……我忘了。”

“這個回答未免也太敷衍了。”五條悟吐槽道,“就算英靈能活很久還能活得忘了這種事情嗎?”

“我啊,活了很久啦~”莫桑攤開自己修長的手掌迎向冷白色的月光,漂亮的像是一件藝術品。

不,她本來也就是藝術品啊。

莫桑一臉懶散的想著。

是被皮革馬列翁雕琢而成、阿芙洛狄忒賦予生命的象牙雕,不存在過去,不存在自己的痕跡,她被賦予一切,不曾自己創造什麽。

她的時間被停駐在人類想象的最美好的年紀裏,無論經歷多久的時間,她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莫桑低笑出聲。

“莫桑婆婆啊,已經活了無數個輪回啦~”

“婆婆已經老到會看著悟回憶過去的時候了哦。”

她單手撐著臉頰,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淺笑,衣衫單薄發絲飛揚,漂亮的蝴蝶骨在背脊處舒展輕松的弧度,被月光沐浴的英靈莫名有種禦風而去的空靈瀟灑。

她似乎存在於此,又似乎不存於此。

夏油傑下意識抓住了她的胳膊,見英靈茫然望了過來,掌心觸感真實又鮮活,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露出歉疚的微笑。

“誒——”五條悟拉長音,跟著笑嘻嘻的戳莫桑的胳膊,他的表情寫滿了不相信,不過是跟著莫桑的話尾繼續討論這個近乎荒謬的話題:“同樣的輪回走無數遍那不就是已知劇情的游戲再繼續玩了一遍又一遍?好無聊的吧。”

“不無聊啊。”

莫桑笑瞇瞇地回答。

“因為你看啊,如果我只局限於一件事的話,我就只會無限次重覆我之前的故事,那只會平生怨懟和苦恨,那樣我也不會遇到你和傑了吧。”

擁有著無限時間的黑發英靈陷入某種漫長而悠遠的回憶,她垂著眼,嘴角緩緩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

“對我來說,力量也好,時間也好,這具神賜的軀體也好,並沒有那麽重要……‘伽拉泰亞’本來就是這樣的英靈,我不是英雄,也不擅長戰爭,回應他人的期待才是我的本能;我的時間太久了,而在我的生命中這無數次意料之外的相遇——像是悟,像是傑,與你們的相遇才是我最值得珍視的歡喜。”

她輕笑出聲,眸光流轉,滿是純澈深情。

“……我常常會想,在這個輪回裏遇到了那麽多的人……最後是遇到了你們兩個,真的太好了。”

她說完之後,回應她的是一片奇異的沈默。

莫桑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兩個家夥不約而同地耳廓緋紅滿臉紅暈,恨不得把臉埋在手掌和袖子後面。

五條悟把臉埋在手後面發出呼嚕的嗚咽聲。

“你這家夥……”

“哎呀哎呀~”莫桑失笑,起身擡手大力揉上兩個年輕人的腦袋,刻意多彈了一下夏油傑的額頭,毫不客氣的嘲笑起來:“自稱大人的話就別露出這種表情啊小鬼們,在老人家面前裝成熟也想想我的年紀好不好!”

夏油傑咬牙切齒,卻仍掩不住滿臉狼狽的滾燙紅色:“你明明之前——”

莫桑毫不留情的繼續嘲笑,像是一點也想起來之前那個被夏油傑捂著臉黏黏糊糊親親熱熱的對象就是自己一樣:“閉嘴小子,你要是只有初始一級的卡面直接遇到讓你無數次等級清零的關底boss你也是一個反應。”

啊,這個人在奇怪的地方拿出了奇怪的大人成熟感。

“好了好了,”她忽然一拍手,轉身抓起兩個年輕人的衣領,輕輕松松把他們拎了起來:“‘媽媽晚間談話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是久違的教學實踐——”

五條悟在她手底下無意識打了個哆嗦。

現任的咒術最強,再一次回憶起了……被某個人單方面吊打的恐懼。

“因為是倒計時模式的訓練,所以請拿出必死的覺悟吧,兩位——”

莫桑的笑容格外燦爛。

“啊,我忽然想起來盤星教還有些事情還沒解決……”夏油傑下意識轉身就想走,結果那只手驀地落在他領口,細長手指一緊一拽,夏油傑就被莫桑硬生生地扯了回來:“沒關系的我親愛的master,你被我強化了所以快上。”她用一個他有點陌生的稱呼叫著他,那一刻英靈無意識流露出的表情讓夏油傑有些相信了她的那句話。

——她和五條悟曾經無比相似。

但緊跟著,莫桑的笑音打斷了他的想象。

“好在這段時間稍微恢覆了點能力,帶著你們兩個短距離的靈子轉移沒有大問題。”

英靈話音剛落,三人腳下瞬間展開絢麗華美的陣法,靈光四散,魔力如洪流席卷身體,身體和神經仿佛被分解至分子甚至是更加微小的狀態,但是那種玄之又玄的分裂感轉瞬即逝,兩個年輕人被松開抓住的地方,踉蹌幾步站穩腳步,眼前已經從靜謐庭院換成了曠闊荒野。

“真的假的啊,要訓練?”五條悟一臉的不可思議:“這種時候?你沒開玩笑?”

“沒有哦。”

莫桑靠著一棵古樹,笑瞇瞇地袖手而立:“我說過了吧,是倒計時模式的訓練,我因為很多原因受著限制,所以要在有限時間裏盡可能的提高兩位的水準。”

“幹嘛啊莫桑……”五條悟拉長了尾音,不情不願的樣子:“我要回去啦……”

“不可以。”

莫桑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們要更強一點才可以。”

“還要多強?”

咒術界最強不服氣的反問。

“傑的話,我會另外考慮訓練方式,但是你們兩個缺乏面對絕境的恐懼——伏黑甚爾那一次對你們來說程度還遠遠不夠。”

“悟現在最強的術式是什麽?”莫桑不答反問,“是無限術式順與逆的碰撞彼此逆轉生成的術式對吧。”

她舒展手臂,素白衣擺迎風飛揚,英靈禦風而立,翩然站在了夏油傑的旁邊。

“悟,術式最大輸出,對我用一次。”

“……哈?”

“反正你一直也想來一次不是嗎?”莫桑微笑著說,“從我單獨在訓練室訓練你體術的時候,你無數次的想要‘殺死’我換取勝利,讓你夢想成真,用吧。”

“那我站在這兒好看看了,絕佳觀眾席呢。”

夏油傑語調輕松。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臭小子。”

“這個嘛……”

夏油傑低笑出聲:“和你死在一起,我倒是求之不得呢——當然,如果能在死後化身詛咒纏在英靈小姐身邊那就最好了。”

“別這種時候咒人啊。”

莫桑半真半假的抱怨著。

五條悟撓了撓腦袋,還是擡起了手。

下一瞬,迎面而來的是洪濤嘯湧的恐怖咒力凝成的術式,足以穿雲裂日撼天動地——那力量過於駭然,輕松毀滅一切的力量不需要註視腳畔脆弱的螻蟻,以至於連殺意也可為此忽略,夏油傑斂起臉上所有的輕浮神情,擡手想要擋在莫桑的面前。

但是英靈無動於衷。

她只是擡起手,立於面前。

“縛道之八十一 ·斷空”

轟然巨響之後,雲塵散去,停在三人之中的是半透明的屏障——以及屏障之下如深崖斷裂的缺口。

屏障之前,萬物化作齏粉;屏障之後,英靈衣擺烈烈飛揚,背後是夏油傑愕然的表情。

“你剛剛問我還要多強?”

莫桑·伽拉泰亞屈指散開面前的鬼道,語氣平靜地回答。

“——要比現在的我更強。”

她在心裏計算著時間。

……計算著,自己所能擁有的最後時間、能為他們爭取來的最後時間。

如果走到這一步他們還能月下相談,那麽至少在將來他們彼此可為依仗。

在此之前,必須要再進一步。

暴露自己的行跡也好、惹來的可能間接威脅到其他存在也好……現在都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

姑且讓她賭一次吧。

就算是為了曾經那個“伽拉泰亞”,早已死去的自由與張揚。

——2015年10月15日——

——距離2016年的人理燒卻,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

屍魂界的一角,有人忽然擡起了頭,頭頂冷月高懸,濃霧沈沈,不見星光。

“藍染隊長?”

市丸銀低聲叫著他,青年蒼白臉頰上還帶著斬殺虛飛濺而上的血跡,唯一的隊長級羽織翩飛,唇角似乎隱隱帶了笑意。

“啊……沒事。”

“只是之前從身邊逃跑了五百多年的某個人,終於不再躲我願意現身了。”

意料之外的是挖心的痛苦也沒有逼出她,用的應該是之前積累的魔力吧……竟然硬生生忍到了現在……

那個【願望】,對她就當真那麽重要?

“是您之前說過的‘火彩老師’?”

“啊,是她。”

藍染露出難得愉快的表情。

“是我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老師。”

“意外吶,居然還有人能在背叛了您之後全身而退嗎?”

“沒辦法。”

藍染惣右介語氣輕松又無奈。

“我沒有辦法拒絕她。”

“而且現在應該也不是覺得懲罰受夠了,願意乖乖回到我的身邊了吧。”

男人低頭註視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

——數百年之前,比如今的自己更加幼弱的某個男孩,曾經握住了在亡者的荒野孤獨流浪的蒼白幽靈。

沒有地方可去嗎?

嗯。

知道自己是誰嗎?

……忘記了。

那,我給你一個名字吧。

火彩……

男孩踟躕著,下了決定。

只有最珍貴美麗的寶石才能折射而出的如火焰般絢麗的光輝,你就叫這個。

來和我一起生活吧。

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老師、我的所有物;相對的,我會是你的弟子,你的依靠。

沒關系,你已經不再孤單了,我也不再孤單了。

明明是許諾過的——

明明已經將名字刻在您空白的靈基之上了,明明接下來只要什麽也不去管、只需要在我身邊停留就好了。

當年的男孩,如今的男人,不由地想著。

……為什麽要背叛我,火彩老師?

加速進度。

為啥之前那麽憋屈,一來是莫桑的確是個完全沒人性的玩意,二來是為了躲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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